书架 | 找作品
涂佛之宴 撤宴(上)
涂佛之宴 撤宴(上)
作者:京极夏彦
主角名字:贯一,青木
小说状态:全本
最近更新:2017-11-10 00:37:52
小说年代:现代
涂佛之宴 撤宴 上卷
作者:京极夏彦
混沌既死一万年,独抱太模存——
    化物绘
    花山院所绘之目赤图未传世。(注一)亦有以光重之百鬼夜行绘为本,元信等人所绘之物。其中奇怪之物有名,净土绘双六应为最初,其名大略有赤口,滑瓢,牛鬼,山彦,欧拖隆,哇伊拉,呜汪,目一坊,拔首,塗蓖坊,塗佛,儒女,咻嘶卑,休喀拉,晃火,乱暴,逆发,身毛立,啊呜啊呜,无可如何。(注二)似多以其形而名之。(后略)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——《嬉游笑览》卷三(书画)
注一:传说花山院(968~1008)擅长戏画,曾画过做鬼脸吓小孩的图。「目赤」即做鬼脸之意。
注二:「欧托隆」(おとろん,otoron)、「啊呜啊呜」(あうあう,auau)为音译名,「无可如何」(どうもこうも,domokomo)是一对名医,为了一较高下而将两人的头同时切下、同时缝合,然而头一切断,无人能为他们缝合,就在无可如何的状态中死去,变成妖怪。
1
世界……一点一点的开始扭曲。
    当然,天还是天,地还是地,但苍穹隐约的转为暗淡,碧海隐约的变得沉淀,翠层隐约的开始晕渗。
    没有人……发现。
    一点一点……一点一点。
    肉眼无法分辨,一点一点的。
慢慢的逐渐失序。
    不久后,宇内之箍将会松脱,底部脱落,个人——国家这个老朽的木桶将会解体。
    然后,世界将恢复真实的形貌。这是经混沌至太极的,难以违抗的道理。
    这是无可奈何之事。
    因为,世界原本就只有一个。
    就如同有多少个人,就有多少个世界,骇人的异相横行的时代,原本就是错误。
    错误应该导正。
    不……
    就算不予理会,也会被导正。
    就像上古的大型爬虫类自地上被驱逐一般。
    所以……
    不必骚乱。
    也不必煽动。
    会毁坏的事物就会毁坏。无谓的追求戏剧性的变革,是愚者的行为。
    仅凭人的双手,毕竟无法撼动世界。
    革命两个字虽然常见于史书中,但那只是一种误解,将原本就会改变而改变的事物,误以为是人力所招致的改变。但是,如果只是嘎嗒嘎嗒的晃动个一两下,倒不如根本不要碰触。即使好似自己改变了天命似的夸下豪语,世界也从未因此改变过。世界,只是顺其自然。
    无论是堰塞或引流,水总是由高往低流。若违背天地自然之理,事物不可能成立。
异相的命运就是自然被淘汰。
那么无论怎么样朝不自然的方向使力,结果也是徒然。
    会引来反动的使力方式,不能说是聪明的做法。愈是施加压力,就愈会遭到相同的抵抗。
    愈是强硬的推进,愈会发生相同的矫正力量。无论往右摇或往左晃,结果也只会停顿在该安顿之处。总是内含着反革命的革命,几乎没有意义。
    不可急功近利。
    装出倨傲的模样也没用。
    不必要使出多余的力。
    我们所居住的世界原本就是倾斜的。
    只要稍微一推即可。
    没必要用力扭转。
    只消朝倾斜的方向轻轻一推即可。
    异相的秽土,在某处歪歪斜斜的堆起。构造上有缺陷的东西,即使不施加以外力作用,也会被自己的重量压垮。只要朝倾斜的方向,用指尖轻轻一顶就好。
    只要这样就好。
    只要这一点小动作,秽土迟早会一扫而空,净土来临。
    很简单。
    只要慢慢地花上时间……
    就像以棉花勒住脖子般。
    缓缓的。
    一点一点……一点一点。
    肉眼无法察觉地,一点一点地。
    慢慢的失序吧。
    然后,虚假的世界将会崩溃。
    发现的时候已经太迟了。再也无法阻止了。
    跳舞吧,唱歌吧,愚昧的异形世界的人民啊。
    欢庆净土到来之宴,
——想必无比欢悦。
*
    天空……从未想过天空是圆的。
    村上贯一望着窗框围绕出来的四方形白色虚空,这么想到。
    天空为什么是圆的呢……?
    自己是几年前听到这个问题的?那应该是刚复原回来的事了。那么是五年前吗?还是六年前?
    ——都过了六年了吗?
    贯一「嗯」地呻吟了一声,翻身仰躺,仰望天花板。天花板被太阳晒得泛黑,木纹、灰尘及污垢描绘出有机的花纹。
    贯一对那些复杂的图像一时看得出神。
    ——六年啊。
    望向墙壁。很肮脏。暗淡无光。他觉得刚租下这房间的时候好像不是这种颜色。但是另一方面,他也觉得好像起初就是如此。记忆很模糊。他完全不明白具体来说有哪里不一样。不管如何,天花板的纹样和暗淡的墙壁,看在贯一的眼里都格外新鲜。
    贯一搬到下田已经十五年,成家则有十四年了。这栋屋子是在成家的时候租下的。十四年的时间并不算短,然而贯一却没有在这栋屋子里悠闲度过的记忆。成家以后,他好一阵子拼命地工作。然后因为兵役,被占去了六年的时间。复员以后,他更加卖力的工作。
    战后,贯一选择的职业是警官。他现在隶属于刑事课,也就是所谓的刑警。贯一很幸运,刚复员就得到熟人的推荐,进入下田署奉职,换言之,贯一算起来也已警官的身份度过了六年。
这六年之间,贯一从来没有在白天待在家里。
    他会呆在家里,只有睡觉的时候;就算醒着,也没有理由仔细盯着墙壁和天花板瞧。贯一会感觉新鲜也是理所当然,因为他几乎不知道这个时段的自家情景。
    偶尔休个假吧、也照顾一下身体吧、稍微关心一下家人吧——六年来,妻子不断的这么抗议。但是不管妻子再怎么样苦苦哀求,贯一也完全不理会这些怨言,全心投入工作,直至今日。
    贯一并不是比别人热爱工作,也并非不把家人放在眼里。妻子劝谏、孩子撒娇,他心底是可以接受的。他也会心想:总有一天满足他们吧,总有一天会有办法吧,只是每当一回神,一年,又一年过去了。
    然而……
    那样的自己,现在却像这样在家。
    家里没有半个人。
贯一再次望向窗户。被窗框切割下来的天空是四方形的。
    ——天空……为什么是圆的啊……
    这是在六年前,一瞬掠过耳际的话。
    然而……那以不灵转的发音编织出来的简短疑问,贯一却不知为何,从抑扬顿挫到音调,全都记得一清二楚——尽管他完全不记得前后的状况。而且这在六年间所交谈过的无数话语中,也不算特别令人印象深刻的话。
    贯一翻了个身。
    不过他也并非一直在意着这句话。只是突然想到。贯一没在思考什么,也没在看什么,只是仰望着窗框外白色暗淡的天空,心里面就突然冒出这句话来。那道怀念的声音带着远方雾笛般模糊且清澈的音色,从贯一被烟雾熏的漆黑污秽的肺腑之间,朝着被酒精麻痹的脑袋深处响了起来。
    ——天空看起来是圆的吗?
    六年前,贯一是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的?
    他回溯记忆。就和墙壁的颜色一样,遥远的记忆极为暧昧模糊。但是他大概猜得到。
    天空哪里圆了?——贯一一定是以粗鲁的口吻这么回答。这根本算不上回答。他的回答连问题本身都予以否定、冷淡至极。当然没有后续吧。贯一完全不记得接下来是否被继续追问,或做出了其他的回答。
    贯一叹了口气。的确,要是得到这种回答,即使再怎么无法接受,也提不起劲继续追问了吧。那等于在强迫对方「不许问」。自己从那个时候起,就什么也不明白。虽然只是一点小事,但远在六年以前,误会就已经萌芽了。
    ——不算小事吗?
    以为是小事,是大人的自私。对于年幼的孩童来说,那或许是无比重大的事。那么就算贯一没有恶意,如此冷语冰人,不晓得在亲子之间造成了多么深的鸿沟。贯一躺正,再次仰望天花板的污垢。
    当然,贯一也想好好疼爱孩子。但是只有心里这么想,终究也无法亲切的对待孩子吧。不管心里面觉得多可爱,笨拙的贯一也不可能理解该如何对待幼子。因为不久前,贯一还呆在军队里,不是杀人就是被杀,满脑子只严肃的思考着生死问题。
    ——六年。
    从那之后,已经过了六年——不,才过了六年。
    才过了六年而已。然而……
    ——那孩子……
    此时,响起了不可思议的声音。
    是那些家伙在吵闹。
    ——锣吗?还是筚篥?
    三、四天前,一群奇装异服的家伙们在街上徘徊。他们站在每个十字路口,吹奏着陌生的异国乐器。不过他们似乎只是吹奏,并不像托钵僧那般会要求施舍。好像是一种宗教活动。
    声音很快就停了。这并不是违法行为,所以也无法取缔吧。而且声音并不刺耳,也不到噪音的地步。听了也不会令人在意。可是……
    总觉得坐立难安,心情虚幻渺茫。只是一群陌生人在路旁吹奏奇妙的声音罢了,然而仅是如此,却让人感觉仿佛整个城镇都微妙的扭曲了。贯一爬起身来,后颈根很痛。
    被……儿子殴打的伤。
    他抚摸着脖子。
    ——隆之。
    贯一的儿子叫隆之。开战的时候出生的,今年应该十二岁了吧。隆之很孱弱,食量小,平日连小虫都不敢抹杀,是个温柔的孩子。贯一只记得责备过他没胆量、没志气,未曾骂过要他不许撒野。当然,贯一从来没见过自己的孩子动粗。
    然而这……全都只是贯一什么都不看、什么也不听、什么都不明白罢了。他故意用力按 住脖子。很痛。更大力地按。这种钝痛,还有额头上的伤痕,都更证明了贯一是个无能的父亲。
    他用力吸了一口气。
    「隆之……」出声呢喃。
    没有人回应。
    家里没有人。总觉放不下心。这样的行为一点都不像贯一。但正因为没有人在,才索性流露出软弱的态度。贯一甚至想就这样泪流满面,扑倒在棉被上——虽然他根本流不出泪来。
    那不可思议的声音再度响起。
昨天……
贯一被隆之揍了。那时,原本性情温厚的儿子板着脸大吼大叫,暴跳如雷,而妻子也不断地哭喊,失去了理智,贯一乱了方寸。挨上一击的瞬间,贯一醒悟到,原来世上有不可挽回的事。
    贯一是个强悍的警官。虽说事出突然,但他不可能默默挨打。可是那时贯一毫无防备、浑身破绽。是因为内疚吧。
    隆之手里拿的是他生日时贯一送绐他的文镇。贯一察觉此事,顿时失去了对儿子动粗的一切抵抗能力。
    第二击也被打个正着。
    意外的是,贯一被第三击中后昏倒了。
    所以贯一不晓得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。醒来时,儿子已不见踪影,只剩下垂头丧气的 妻子。而妻子只是垂着头,连话都不肯说,贯一也无法问出儿子去了哪里。
    于是,贯一当上警官后第六年,第一次请了假。
    贯一还可以硬撑,而且伤也不是痛到无法行走,其实没有必要请假。
    可是贯一不想去,他深深地觉得自己的职场污秽不堪。
    而且他也觉得如果这时候还满不在乎地采取无异于平日的行动,似乎太对不起家人了——对不起妻子和儿子。尽管应该要道歉的家庭已经分崩离析了,但贯一不想承认。
    ——不管怎么样,这都是借口。
    说穿了,贯一只是想要勉强营造出非日常性,来逃避现实吧。
    这个状况异于日常、一切都不同——贯一为了拚命这么说服自己,选择了放弃职务这个最不像贯一会做的事。这也是一种默默的主张,声明自己才是被害人。
    总觉得得很卑鄙哪——贯一想。
    不过也像是理所当然。
    声音停了。
    ——这么说来。
    妻子去哪了呢?
    她交代过去处才出门的吧?
    贯一在被子上盘腿而坐,用力蜷起背,扫视了家里一圈。
    应该熟悉的、陌生的景色。
    应该看厌了的、未知的风景。
    失去了应该关心的家人後,贯一才决心要休息。真到了休息的时候,家人反而不在了。
    ——真讽刺。
    真的、真的太可笑了。
    贯一露出愁眉苦脸般的奇妙表情……
    笑了好几次。
    ——实在是……
    他觉得世界实在太讽刺了。
    今天早上,辖区内发生了案件。
    听说是杀人命案。而且……似乎是猎奇事件。
    贯一被调派到刑事课之前,曾经在防犯课保安组工作过一年,也在派出所待过约两年时间,但从来没有遭遇过杀人案件。然而……
    ——好死不死……
    接到通知时,贯一打从心底想到:虽然不晓得是谁,但有必要偏等到我请假的时候才杀人吗?
    ——真是的……
    偏偏在这种时候……
    只能说屋漏又偏逢连夜雨。
    贯一按着额头,手指抚过颜面。
    根据后辈的报告,事件曝光的经纬大致如下:
    昨日深夜,莲台寺温泉的驻在所连续接到数次通报,説有一名男子背着一具疑似全裸女子的遗体,四处流连彷徨。起初驻在所的警察以为是开玩笑或看错了。换成贯一是驻在所警察,一时半刻也很难相信吧。从接到的消息综合研判,男子背着裸女,似乎往高根山中去了。驻在所警察为慎重起见,后来联络了署里。于是天色未明,警方就带着数名当地的消防团员前往山中,在山顶附近发现了遗体。
    据说遗体被麻绳捆住,高高的吊在树枝上。
    非比寻常。
    杀了人还吊到树上,这种行为与其说是凶恶,更接近荒诞。
    贯一完全无法理解做出这种行为的人的心理,根本是疯子的行径。难道他们有什么他人 无法得知的深刻过节吗?但是就算是恨之入骨的仇家,把人吊到树上又能怎么样呢?做这种事就能消除心头之恨吗?贯一不觉得。
    可是,这类所谓的猎奇事件不会从社会上消失,而且贯一也经常听说。即使如此,对贯 一这种人来说,简直像是瞎编出来的命案,依然不可能是现实中的事。就算真的发生,那也是另一个世界的事。贯一一直觉得,他不想和这种事扯上关系,也永远不会和这种事扯上关系。
    不管怎么样,都没有现实感。
    没错,没有现实感。异人在路旁吹奏陌生的音色,心爱的儿子攻击父亲,尸体吊在树木上——这种现实是假的。
    贯一觉得一定是搞错了。
    是不是不小心在哪里打开了不能够开启的门,踏入了异次元世界?虽然现在身处的世界,与过去生活的世界完全肖似,却仍有着微妙的不同。完全相同,却完全不同。这个世界是假的。疯了。虽然完全不懂哪里不一样,但有什么地方扭曲了。家庭之所以崩坏,肯定是扭曲的缘故。自己哪里弄错了。在哪里打开了异界的门扉……
    ——这是逃避现实。
    没错,是妄想。不管看起来有多扭曲,不管感觉有多疯狂,不管有多荒诞,不管有多难过……
    ——这都是现实。
    贯一用双手拍打脸颊。
    幸亏——听说嫌疑犯当场以现行犯被逮捕了,所以应该不是多棘手的案子吧。可是愈这么想,贯一的身体就愈动不了了。接到通知的时候,贯一也强烈地心想现在没功夫去管那种事。
    当然他只是想,并没有说出口。不管事情再怎么严重,终究是他个人的事,那么就不是可以在公事上通用的事。贯一顶多只是挨了儿子揍罢了。就算这对贯一来说是件大事,在社会上或许是司空见惯的事,总之,解决杀人命案才是第一优先吧。
    所以不能就这样一直睡下去。不管胸口有多痛、脖子有多疼,纵然家庭四分五裂……贯一没有闲功夫哭泣。
    明天起,贯一即将回归职场。
    贯一再次望向窗外。
被窗框切下来的天空,依然是四方形的。
*
    没错。
    那个时候,城镇确实一点一点地扭曲了。
当村上贯一独自烦闷的时候,世界微小的扭曲,已为镇上的每一个人带来感觉不到的微小压力。
当然,没有一个人自觉到。
那没有自觉的压力,无疑带给了每个人没有自觉的不快。不合理的不快,产生出朦胧的不安与模糊的焦躁,不久后,这些转变为没来由的烦躁。
    然后,扭曲卷起风来。
    是令人坐立不安的、讨厌的风。
    那忙乱的风悄悄地穿过马路,窜过整个城镇,从家家户户的窗缝和纸门破洞无声无息地溜进去,搔过后颈,在耳边盘旋,静静地,极为安静地,搅乱了整个城镇。
    沙尘卷上阴天,害怕的野狗奔驰而去。
    郊外也传来好几道远吠。
    野兽是了解的。了解这非比寻常的氛围。
    乍看之下与日常无异。
    男子拭着汗,拉着货车。
    主妇在黑色的木板围墙上晒着棉被。
    景色一如往常地悠闲。
    但是……
    无言地拖着货车的男子、勤劳地晒被子的女子,看起来像是悲怆地、拚命地想要保护什 么?
    这不是心理作用。
    当然,平民百姓应该没有那么小题大作的认识。
    那个人是做拉车生意的,他肯定是日复一日地拉着车来维持生计。至于妇人晒被,与其 说是为了卫生,或为了除湿,正确答案应该是因为昨天和前天都晒过了吧。晴朗的日子就要晒被——对于这记号化的日常,妇人一定连一丁点儿的疑问都没有。
    可是……
仔细想想。
天空不是一片混浊,没有半点阳光照射的迹象吗?只差没有下雨,这不是适合晒被的天气。看看那夸张的货车货架吧。上面不是只摆了一个用手提就足够的小行李吗?
    为什么要拉车?
    为什么要晒被?
    这些事,全都只是为了确认今天无异于昨天而进行。大家都搞错了,误以为同样地反复 日常生活中反复的行为,就能够保有日常。那已经沦为获得日常性的一种仪式了。
    这是空虚的抵抗。
    人们为了排除步步逼近的非日常,而反复空壳化的行为。
    可是……行为已经失去意义,因果关系逆转,本末已经颠倒了,不是吗?
    已经……太迟了。
    微小的扭曲一点一点地,但是确实地侵蚀了这个镇上居民的恬淡。
    就连维护居民安宁的警察也不能例外。那一天……这个城镇的警察署被不明就里的紧张与静谧的喧骚所笼罩。
    不过,他们表面上极为平静。
    是慎重还是胆小?考虑到对公众的影响,早晨发生的杀人命案的详情尚未公开,因此他 们不得不佯装平静吧。可是从署长到事务员警官,没有一个人内心是平稳的。静冈县本部的搜查员锣鼓喧天地抵达后,立刻奏起了不和谐音。
宴会的狂乱……已经开始了。

㈠ 大麻书屋提示:如发现《涂佛之宴 撤宴(上)》章节重复/欠更/错误/缺少/内容违规,可联系站点。

㈡ 如果您发现涂佛之宴 撤宴(上)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,请马上向本站举报,大麻书屋需要您们的建议和支持!

㈢ 《涂佛之宴 撤宴(上)》是作者:京极夏彦其中一部优秀的推理小说小说,网友转载到本站(damasw.com)只是为了宣传,让更多读者欣赏。

㈣ 如果您发现有小说涂佛之宴 撤宴(上)最新章节,而本站未能更新,请及时通知我们,您的热心是对我们最大的鼓励。

展开全部

最新六十五章

查看全部章节

京极夏彦的作品

查看全部作品

推荐作品

推荐专题

大家正在读

大麻书屋 | 

本站所有小说为转载作品,所有章节均由网友上传,转载至本站只是为了宣传本书让更多读者欣赏。

Copyright © 2025 大麻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.
[台湾版]

联系支持:mail